一提起香水，人们自然会想到浪漫的法国，说法国是“香水之国”也并不为过。在繁华的巴黎，大小商店的玻璃柜台里都摆放着各式香水。奢华的品牌和精致的瓶身是人们赋予香水的外部包装。而包装之内，每一滴散发着迷人芳香的液体都萃取自南法蔚蓝海岸最天然的气息、摘选自法国最优质的原料产地——小城格拉斯。作为法国香水制造业的摇篮和“世界香水之都”，格拉斯不仅建造有许多香水工厂，还汇集了世界各地的顶级调香师，风靡世界的香奈儿5号就是这座小城引以为豪的作品。
花香弥漫格拉斯
格拉斯坐落于法国南部以薰衣草闻名的普罗旺斯省，背靠巍峨的阿尔卑斯山，俯瞰深邃的地中海，常年沐浴着南法灿烂的阳光。得天独厚的雨水和光照条件滋养着这里的天然芳香花草。玫瑰、薰衣草、茉莉、黄绒花、紫罗兰……各种植物都能在格拉斯的山麓上找到一处最适合自己生长的土地，每一朵鲜花都能顺应自然气候恣意盛开。小城一年四季都弥漫着不同的芬芳，无论何时都花香四溢。在这里，香水摆脱了商场与都市，回归阳光与海岸，还原成最原始的天然芬芳。
每年，格拉斯都吸引着无数香水爱好者前来探寻香水制作的奥秘。去年夏天，我在南法旅行时就慕名前往格拉斯参观当地的香水工厂。即使是艳阳8月，在格拉斯却依旧能享受到吹拂自地中海的阵阵凉风，漫山遍野的鲜花开得正盛，路边不时有提着花篮的格拉斯村民往来。在如此安静淳朴的小镇里孕育着令世界为之倾倒的馥郁芳香。
早在17世纪香水业刚刚兴起时，欧洲的贵族们就知道，世界上最迷人的香水出自法国格拉斯。而格拉斯最初却只是一座制作橄榄油熟皮手套的传统手工业小镇。16世纪，法国王后凯瑟琳·德·美第奇将自己从意大利带来的香水专家介绍给了这座小镇，要求格拉斯利用优越的气候环境种植鲜花，制作香精。皮匠们创造性地将香精加入熟皮，制成香味手套，一时广受法国上流社会的欢迎。从那时起，香水的气息便融入了这座小镇。直至今日，这里仍旧是法国顶级香水品牌的代加工地和原料供应地。
百年香水工厂
小城中规模最大的香水工厂是历史悠久的花宫娜(Fragonard)香水厂，其前身是一家有着300多年历史的手工香水工厂。花宫娜这一名字于国人来说也许稍感陌生，但对比人们耳熟能详的奢侈品牌，法国当地人显然更青睐这些流传百年的手工香水老店。
花宫娜香水厂选址在格拉斯的临海山麓，厂房上绘制的金色太阳LOGO在阳光下显得熠熠生辉。四周环绕的绿色植被和前方的广阔海景很难让人将其与冷硬的机器“工厂”联系在一起。刚步入厂房，一阵清新的花草芳香便扑鼻而来。随即占据视线的是一幅手绘有各种花草和世界地图的巨幅图画，画上用法语标示着这些植物的原产地，其中很多原料都选材于中国。作为一种精粹天地间至美之物的芳香液体，大自然的气息是它的基调，采摘自不同季节不同地点的花草会让香水的气息迥然不同。
工厂的生产车间免费向游人开放。百年间，香水工厂始终传承着古老传统的制作工艺。在这里，人们可以亲眼目睹各种颜色、不同香味的鲜花是如何经过一步步细心加工、调配，最终成为掌间一小瓶香气馥郁、层次丰富的香水。车间里最为显眼的是泛着金属光泽的大型铜制器皿。讲解员介绍说这是蒸馏器，用以芳香植物的提纯。工厂会先将花草制成各种浓缩香精，再由调香师依据配方调配成香水。香精的提取需要消耗大量的时间和原料，一公顷薰衣草一年的香精萃取量仅有15磅，一吨重的茉莉也只能提炼成一升香精、却要花费6万法郎，较低的产量和高度的浓缩让香精的价格可与黄金媲美。蒸馏产生的香精副产品通常会被工厂加以利用，制成植物香皂。参观车间时，常常能看到工作人员正用模具机器制作这种天然香皂，一个个形状宛如鸡蛋，十分精致。
工厂的香水实验室是赋予这些萃取液以活力的地方，身穿白褂的调香师正晃动着手中盛放着各色液体的玻璃器皿，他们无疑是香水工厂中的核心。若说对天然植物的精心萃取奠定了香水的醇正基底，那么调香师的灵感则是一款香水的灵魂。调香师在法语中被称为Le Nez，意为鼻子先生。全世界只有不过两百位“鼻子先生”，其中一半都出自格拉斯。拥有灵敏嗅觉的他们能轻松分辨5000种香料的气味，长期饮食清淡不沾烟酒，以保证嗅觉的最佳状态。工厂内摆放有许多香水小样及试纸供游人试闻，甚至还有香水DIY的活动。在参观工厂之余，人们可以尝试调配一款属于自己的香水。
香水里的艺术
走在香水工厂间，抬头就能看见前方湛蓝的地中海，透过窗户照射而来的阳光格外纯净，呼吸间是花草的清香。赏着如此美景，嗅着如此芳香，这样美妙的工作环境想必能让这里的每一位调香师都迸发出无限的灵感。
音乐家以琴弦为介、借音符再现所思，而调香师则调配自然界中最原始的芬芳、捕捉脑海中闪现的灵感，以气息重现所想。可以说，结合了自然精粹与调香师灵感的香水也是一种艺术。法国香水的制造过程固然精细复杂，但归根结底，只不过是为了留住天地花草间的那一缕“香”。在物质之外，人们依旧追求着心神的享受。就算香水被如何赋予包装，打动我们的仍旧是它的香气。当香水喷散而出时，封固其中的灵感弥漫空中，丰富而变幻的气息更像是一种诉说。如音乐一般，香水也知音难求。若是能刚好寻到那瓶让你一闻倾心、心旷神怡的香味，那便是最幸运不过的了。(杨杜菡)
